“快,谁还有强行抑制污染的道具,我这里有人要狂化了!”
“不……我不能……啊啊啊啊!”
“这里有三个镇民即将堕落为污染物!”
“我这边也有!”
“我的同伴狂化了,请求支援!”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!”
猎人们已经在高污染环境下经历了一场鏖战,状态本就不好,二度遭遇特定瞄准自己而来的污染,一个个的思维都难以维持理智,渐渐疯狂,身体也如濒临破茧的蝶,随时可能有异变的躯壳破壳而出。
哪怕有大量抑制污染的道具,还有部分擅长抑制污染的后勤成员在场,也只能减缓局势坠入深渊的速度罢了。
毕竟这一场战争,人类本就不算占优。
惨叫声、咆哮声、怒吼声齐声大放,合奏出了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曲调,自前后左右、东南西北,无数个方向传来,似有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,侵袭戴晟的耳膜。
手臂的皮肉抽动了一下,戴晟猛地按住自己的手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……”他也咆哮起来,“队长,必须想个办法——!”
沈平澜双手持刀,静静立于原地,双目微合。
污染争前恐后地想要侵入他这具躯壳,用那污秽邪恶的触角触碰他思想的外壳。他清晰听到自己内在某些东西缓缓分崩离析的声音,那是旧的血肉在崩溃,新的血肉渴望生长的声响。
但很奇异的,他的思想十分清明。
而这,貌似是因为……站在他身边的青年……?
“你们在这场战斗中不占优势啊。”伴随着一声幽微的感叹,一道幽鬼似的身影往前走了几步,与男人肩并肩站立。
幻影柳易没有扭头,只是稍稍仰起面,眼珠缓缓滑动,看向沈平澜。
冰凉指尖轻轻触上猎人垂落的左手。
猎人佩戴于脖颈上的“禄”吊坠同时闪动一下。
自指尖传递过来的冰冷,与从吊坠中传来的心绪,化作两股交织的云雾,无声而绵延着涌入沈平澜的心间,带来一种绵薄但漫长的平和。
沈平澜甚至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,仿佛大脑间一切杂质都被剔除,唯余一念——
赢下这场战斗,赢下这场战争!
密密麻麻的锯齿震颤起来,发出一声铿锵铮鸣,随即刀刃向前抬起。
他沉声道:“如果只有我们,的确在这场战争中不占优势,但是,我还有你,不是吗?”
身旁青年的幻影笑了笑,“好吧,看在你这句……‘情话’的份上,我会帮你们的,另外,别忘了答应好我的事,最后……小心——!”
青年的最后两个字脱口而出时,沈平澜也猛然瞥头,乌黑双眸如两粒寒星掠过,其中映出一道破开黑红污染袭来的怪物身影。
“铛——!”
预想中刀刃刺入这只怪物的闷响没有出现。
电光石火间,又一道身影自他身后冲出,刹那横亘于他身前。
异类矫健的马躯高高抬起,蹄子附近的鬃毛如从杯中洒开的墨水般飘逸起来。那头污染物正从污染云里冲出,仿佛金属铸成的马蹄对准其脑袋,重重一踏!
快到空中只剩下一串残影。
污染物的脑袋从半空狠狠落地,在马蹄重压之下,头骨瞬间粉碎,眼球自眼眶里弹出,脑浆自口腔里迸溅出来。
夹在马蹄与地面之间的怪物头骨彻底化作一滩薄薄的烂泥,柳易的蹄子随之触地——
镇压!
一声轰雷般的狂暴巨响冲开教堂穹顶,直上九天云霄,掀开教堂内所有污染,刹那间大片玻璃窗户破碎,丝丝缕缕的黑红烟云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窜!
眨眼间,教堂内的景象又清晰可见,甚至连已经附着在人们身上的污染也在镇压下,一缕一缕飘走。
濒临狂化或已经狂化的部分猎人死死匍匐在地,嘶鸣不已却无法起身,像是有重逾千钧之力压在身上。
全体猎人的目光,下意识看向昂然立于大厅正中央的零号异类,以及它身边矮个子的天之牧民。
零号异类倏地抬起左手,一把抓住一头试图从身后偷袭的污染物,稍一用力,长逾二十厘米的利爪便贯穿了污染物的躯体,正如五把锋锐长枪。它随手丢掉被抓得稀烂的怪物,暴君出现在手掌中,灵活地耍了个枪花后,它懒洋洋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:“看着我干什么?阻碍已经为你们清除,赶紧反击啊。”
阳棹也不复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,它定定看了一旁缩成一团的镇民们一眼,一抬手。
“嗖嗖嗖”接连数根箭矢自巫弩中射出,分别命中一位狂化的猎人!
已经被柳易镇压在地的狂化猎人中了一箭,挣扎的动静反倒渐渐减弱。他们瞳孔急速震颤,慢慢有一丝清明挣扎着自眼底浮现。阳棹用自身能力带他们回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