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:“……其实也不用这么努力……”我语气艰涩。
直接被当成废稿扔掉才是最理想的结局啊!我完全不会因为耗费了人生的一整个小时!才被采访出来的内容被废弃而感到遗憾!
“那么,我就先告辞了,再次感谢您的宽宥,希望您在稻妻的任务一切顺利。一切为了女皇陛下。”年轻的记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自然,一切为了女皇陛下。”我同样举起右手行礼。
对冰之女皇一切仁慈一切权威的崇敬,即便我其实并无一丝一毫这样的情绪,也并不妨碍在这样的关头顺应时机来让自己显得更加“合群”一点。
愚人众的塔德纳,在至冬人民的心中,总比【博士】的塔德纳听起来要更加顺心。
在离开的最后,这名女记者向我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塔德纳大人,我还想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,您的愿望是什么呢?”
“也是刊登报道需要的问题吗?”
“不,仅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心。”
我看着眼前个子娇小的女记者,毫无威胁,满怀着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才有的激情和热火。
我笑了笑。
“我的愿望……大概是下一届最受欢迎的上司榜单能够让我落选吧。”
“诶——”女记者的脸上满是惊愕。
……
多托雷封闭了我们白天前去的那座邪眼工厂,目的不明,而他本人,此刻也正身处那座邪眼工厂不知道有何计划。
鉴于我被排除在外的现状,我猜测或许与多托雷此次前来稻妻的目的有关。
甚至是,与Theta切片有关。
我坐在空荡寂静得连蚂蚁爬动的声音也能听见的室内,周身笼罩的宁静被窗户那边传来的敲击声打碎。
扣扣——叩——
像是一种硬物敲击玻璃发出的声音,带着某种特殊的节奏。
我站起来,打开窗户,不出意外看到了那只熟悉的机械鸟。
“好久不见,好大人,我想您一定是焦急地等待着我的消息吧?”机械鸟傲然地扇扇翅膀,“但是没事,现在,您忠诚的朋友,马上为您带来您最期盼的消息……”
我一把抓住机械鸟的身子。
“啊——”
“别废话,机械师,既然知道我的耐心快被耗尽了,那就快告诉我,你最近的成果。”我挤出一个笑,温温柔柔地威胁:“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,你就等着自己来稻妻的海里捞你的这只破鸟吧。”
“嘤,好大人,您真是和那位大人越来越像了。”
我收紧五指。
机械鸟惨叫着摇晃脖子,机械师也相当配合地发出惨叫声,但很快被我瞪了回去。
“我认错,我忏悔!好大人,别,别再用力了,鸟脖子真的要断了。您别急,我这次来正是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啊!”
我对机械师这副油嘴滑舌、装腔作势的腔调烂熟于心,正要把这家伙扔出去让他知道点厉害的时候,机械师的下一句话止住了我的动作。
“我,我已经找到了您要找的那位大人的位置!”
“Theta……”我愣了一下。
“你最好保证你不是在开玩笑,机械师。”我捏着机械鸟的身躯举起平视。
“当然,当然不是啦,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,我也不敢蒙骗好大人您啊。这一次,绝对靠谱!您现在出发的话,说不定还能赶在那位大人离开前见到他。”
“……”
我端详着机械鸟那双毫无生气的鸟目,半晌后松开手。
“带路。”
我撑着窗户十分顺利地翻了出去,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同机械师操控着的鸟借着夜色遁走。
机械鸟在前面飞行着带路,略微锈蚀的翅膀扇动时发出难听刺耳的“吱呀”声。
我忍了一下。那锈蚀的吱呀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划动一样。
我没忍住问道:“你已经穷到连保养你的鸟的钱都没有了吗?”
机械鸟一僵,差点坠到地上。我伸手扶了一下。
“啊,谢谢您。”机械师的声音漂浮在空中,“这不是最近一直忙着替您做事吗?一忙起来就忽略了保养的事情。吵着您耳朵了,您多担待。”
“我记得,这只机械鸟是你最看重的吧?从最开始就在你身边。”
同时也是最破旧的,破旧到和其他机械鸟几乎格格不入。我在心里补充着。
前面传来机械师带笑的声音:“您记性可真好。这是我小时候做的第一只机械鸟,虽然技艺不精,但对我很有意义。”
我了然。
人总是怀旧的。
“到了,好大人。那位大人此刻就在其中,请您进去吧。”
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