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事
    飞机启程后的半个小时,你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状态——

    健在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传闻那样那么夸张,但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就这样的环境下,康斯坦丁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处理公务。费奥多尔甚至能在旁边时不时提一些建议。

    反观整个飞机内,只有你最闲,于是你拿起笔,开始为接下来的故事谱写新的篇章——

    (换种说法,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,为什么今天就突然死了呢?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圣主在上,可否解答我的疑问?)

    你接着上次的部分继续写着。

    第二章——

    (当我意识到,原来人生就是那么混乱无常的时候,我才意明白,那些戏剧化的、被设计好的、以个人逻辑主导的小说有多么美好。一切都是有征兆,有伏笔的。

    院长去世的事情我并没有声张。我先是像往常一样吃完了所谓的午饭。随后我嘱托我最好的朋友‘安德烈’来帮我应付我身边的孩子,让他们进到屋里去玩耍。

    待到院子里的人散干净之后,我开始在相对比较隐蔽的后院开始挖坑,打算将院长入土为安。毕竟他的尸体放在院子外面,要是被发现他已经死亡的事实,对我和孤儿院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。只要别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,能瞒一阵是一阵。

    忽然,冰凉的、零星的碎片落在了我的脸上,我抬头才发现,原来下雪了。

    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,现在抬头,乌云却已经在头上聚集。看这个架势,下雪是迟早的。

    我快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。院长死了,全孤儿院最小的只有四岁,我和安德烈已经算大的了。安德烈更是所有孩子里最年长的那一个,那么照顾其余孩子的重任,自然要落到我和安德烈身上。可食物来源也几乎断了,现在又要开始下雪,更不好找食物了……这几天真的是没有一刻是顺的。

    我加快了挖土的速度,毕竟如果再不快点,土被冻得更僵了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铲子、酸涩的胳膊、被冻到快没有知觉的手、还有自己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尘土了的眼。这就是我印象里的死亡。

    往后的日子里,只要有人死在我身边,甚至是提到死亡相关的事情,我都能感觉到手部发冷发麻、胳膊发酸,就像是那天给院长下葬一样。

    死亡,是绝望而又劳累的大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坑位,我将院长放进去,又开始填埋。

    直到我做完这一切,打算为院长祷告时,一双相对较热的手拍上了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我回头去看,是安德烈。

    “一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在干什么吗?就一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院长死了。”安德烈瞬间猜到真相:“如果是我,我也会选择隐瞒。但我想要送他最后一程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安顿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早了,我说让他们早点睡,保存体力,可以多省一顿饭……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那双淡红色的双眸,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最终将所有话咽下去,只是双手交叉合十,继续祷告。

    待到祷告结束,我刚起身,看到了正看着被填好的地面的安德烈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那凹凸不平的地面,像是在沉思什么,最终道:“这里的痕迹太明显了,做的干净些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纸包不住火,院长死去的消息最终还是被众人知晓,但居然能瞒整整七天,这个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。面对慌乱的众人,我找出了院长存放枪/支弹药,和安德烈一起,不断的培养孩子们如何使用枪械。

    弹药用一些少一些,大多时候只是理论课程。

    可解决了自卫问题,食物问题依旧横在所有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走吧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将手枪藏在腰处。

    “去干什么?”安德烈道:“现在外面哪里还有吃的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我压下了心中那过于阴暗的想法,只用了一个词来概括我的想法:“抢。”

    ……)

    写到这里,你停住了笔。

    写了近一万组词,你的手酸到炸裂。将笔放下后开始不停的甩手腕。

    “维塔,快要到了,一会去换下衣服。”

    你抬头才发现,康斯坦丁和费奥多尔早就换好了风衣帽子皮靴法/国三件套。只有你自己还穿着苏式大衣,被热到浑身冒汗,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你将稿子随手塞到牛皮文件袋里。将事先准备好的,专门装衣服的袋子拿下,去飞机卫生间更换衣物。

    灰色风衣,里面搭配白色毛衣内衬和灰色裤子,是最不容易出错的灰白两色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费奥多尔的衣品还是很不错的……当然,指的是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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