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了，久经茶艺熏陶，一眼就能看出他装的居多。

    但凡事论迹不论心，他那时候确实还挺对得起他的身份的。

    现在却好像有点“爱死不死随他去”的摆烂模样。

    你小子怎么回事啊！

    怎么不演了！

    伏琮盯着那边这么久，亚瑟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，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但伏琮不想被他察觉，他还没做好准备面对这张和维克九分相似的脸。

    有些事情，嘴上说过去了，心里却很难难迈过去。

    嘴硬也不是人类的特权。

    亚瑟原本察觉到了人群后盯着他的视线，可看过去的时候，却只看到一个空空的座位。

    真是奇怪，亚瑟摸了摸胸口，为什么有种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伏琮一个闪现，离开了人群聚集的车厢，来到了列车中部。

    窗外黑洞洞的一片，那些霓虹灯照耀下的广告牌都消失不见，只留下一团又一团的雾气。

    伏琮鼻子动了动，这雾气，闻着有点熟悉。

    像是雪松木燃烧的气味。

    没等他想起来在哪里闻过这味道，他感觉自己的膝盖被人踢了一下。

    不痛，但足够让他把注意力收回来。

    低头一看，一个只有他腰这么高的……孩子？

    好像也不是，这个五头身，看着像人形的生物，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，像是小丑妆，妆面底下的表情非常成人化。

    “嘻嘻嘻嘻，终于找到一个玩家啦。”小丑嘴巴裂开，几乎把面孔分成上下两半，眼眶里的眼珠360度翻转，声音带着强烈的迷惑性。

    “一个玩家不能开启闯关哦，请您告诉我其他玩家在吗里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伏琮没有反应，看小丑的眼神就像在看小丑，一个名词，一个形容词。

    伤害性不高，侮辱性还可以。

    小丑看自己的迷惑术没有反应，眼珠又转了回来，“老玩家？还是比较资深的魔法师？”

    伏琮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眼睛里又多了点打量，似乎在分析这是个什么玩意。

    侮辱性进一步增强。

    小丑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，眼眶冒出红光，身后的车厢门骤然打开。

    一个个扭曲的怪物，无视高速运行的列车，从门外爬进来，张牙舞爪地看着伏琮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是什么东西，请尊重和你说话的人，回答我的问题！”

    伏琮看小丑的眼神侮辱性更强了。

    “可恶！给我撕碎他！其他玩家我自己去找！”小丑跳脚了。

    怪物们一拥而上。

    作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，伏琮要真被这些怪物伤到，不对，哪怕是碰到，那就太丢人了。

    他眼光一瞥，眼神余光扫了这些怪物一瞬，这些扭曲的异界怪物便化为飞灰。

    然后因为列车高速运行，带来的内在压力差，被还未关上的车门吸了出去。

    小丑的表情瞬间凝滞，恐惧爬上它的脸庞。

    伏琮弯腰，脑袋凑近了一些，但看着小丑的时候，还是免不了居高临下。

    “就这点情绪控制力，也学人家当游戏主持呢？”

    他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个被游戏入侵的世界，那里面的npc，连它们的“主神”被伏琮拎出来吃的时候，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，维持自己的专业性直到最后一刻。

    那才是合格的游戏制作方呢。

    而他这个世界的游戏入侵者，好像还是个新手。

    连npc的自我情绪都没消除干净。

    不会入侵的第一个世界就是他这个吧？

    新手村都没出就来挑战高级本？

    小丑被伏琮盯着，原始的恐惧从脚尖爬到发梢，它原本以为，自己已经没有恐惧的情绪了。

    “把你知道的，关于这个什么游戏的东西都说出来，我给你一条活路。”

    伏琮稍微放开了一点自己用于遮掩的无形屏障，这个东西的作用类似于朦胧之纱和神之冠冕组合的作用。

    避免普通人因直视他而当场暴毙。

    原本想威胁一下这个小丑，但他还是高估这个小丑的承受能力了。

    他只放开了一点点屏障，这个小丑直接就崩溃了。

    直挺挺地在他面前倒了下去，口吐白沫，眼睛翻白，呢喃起无意义的音节。

    这么没用？算了，那直接搜魂好了。

    伏琮伸出一根手指，朝着小丑眉心伸过去，准备直接提取它的记忆。

    但地铁外的雾气好像察觉到了什么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还未关上的车门里涌入，将小丑包裹，然后拖了出去。

    咔滋咔滋，咀嚼的声音和车门关闭的咔嚓声一起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