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答,只问:“你是入侵了这里的网络和设备吗?”
【……是的。】沉默了一会,那边闷闷道:【我把以您为中心的方圆五十米网络、设备都入侵了,那群…雌虫不会发现这里的事情。】
休尔惊叹一声。
“好厉害!”他说。
亚雌又开心了,矜持了几秒,没忍住更凑近屏幕,【小画家,我可以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吗?】
说来无奈,很久之前自己就迫不及待要告诉雄虫,自己的身份名字,然而每当他露出一点苗头,就被雄虫温温柔柔的推回去。
照雄虫的说法,是“我们在星网上互不知晓彼此的身份,没有现实的压力难道不是更能追求精神上共鸣吗?”。
亚雌当然知道这个说法其实只是休尔不愿过分直白的说出本意——“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是谁、你叫什么”——的委婉拒绝。但上面那个说法对自己来说,实在太过浪漫,初见之时就震得心脏乱颤,让他自愿沉沦在这美丽的谎言中。
不过现在,能够得到这只雄虫的几率实在太大,美梦再没也是虚幻的,亚雌现在要的是真实。
休尔长睫轻颤数下,嘴唇抿直,手指有片刻的微微痉挛。
默然少顷,呼出一口浊气,“只是单纯的介绍的话。”
亚雌自然的无视了不爱听的话,留下“介绍”二字,喜上眉梢,【小画家,我叫琪利安,是一名教师哦!现在任职于帕鲁里学院,教导高级部学生网络课程。】
难评,这样不守网络法的虫居然是个教师。
休尔咂舌,真的不会教出一群网络犯罪分子吗?
心里的想法没有在面上表露,他坐正,“你好,琪利安,我是休尔·兰比多里克。”
反正自己的身份早被对面知道得一清二楚,他没徒劳掩饰当小丑,“你可以叫我休尔。”
自由的风携裹着几分燥热,夹带着青草泥土的芬芳。雄虫与花同坐,略微发白的脸庞挂着盈盈一抹笑,【很高兴认识你。】
琪利安的呼吸变得浊重,语气却轻飘如在梦中。
“我也很高兴认识您,休尔。”
指腹摩挲在光滑的屏幕上,假想自己正抚摸过雄虫的脸,蓝紫色的眼睛泌出泪意,“这是我虫生中最高兴的一天。直到去往虫神庇下的再生之殿、直到再次饮下虫母甘甜的乳汁,我才会将今天忘却。”
他站了起来,无处宣泄的情绪化作连绵不断的雨水,“我的小画家、我的休尔,我绝不会像小王子一样离开他的玫瑰,我会一直在您身边。
我很快就能到达您的身边,请等等我。”
……
又过去了几天,那日琪利安入侵的行动果然没被罕比拉的虫发现,而他们照旧忙碌着,多半时候只有夜晚会来看看休尔。
而琪利安没有再像那天一样的张狂,改为每天在他的终端发点语言修饰满分的早安、午安、晚安等等信息。
因为怕被罕比拉星盗团的几只雌虫发现自己清醒了,休尔强压羞耻扮做之前的依恋模样,偏又善解虫意温柔体贴的劝他们工作重要。如此下来,这几天都非常幸运的除了几个窒息的法式热吻,再没别的过分亲密举动。
休尔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果然底线这种东西,挪一挪还能更低。天知道他以前纯情到异性的手都没有摸过——除了小孩。
而现在,他能和两只虫吻得昏天暗地。
嗯,两只。
卢森塞并不在此列,他们顶多浅浅碰个嘴。
对于卢森塞,休尔实在百感交织。若说他不是有意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引诱自己,这话说出来狗都不信。但这能全怪卢森塞吗?休尔难道就没有错处吗?是他自己没控制好自己,是他急需激烈的东西缓解内心的焦躁痛苦,是他放任、甚至若有若无的引导着卢森塞。
上头一时爽,事后火葬场,休尔颇感无力沮丧,开始疯狂骚扰琪利安问奥兹地比斯什么时候能来到把他带走。
现在就是被带回帝国强制约会、捐精休尔也认了,反正总归没满二十五岁,帝国和雄虫保护协会也不能让逼迫他娶雌君,顶多叨叨他让他娶雌侍……
总之,休尔实在无法周旋在三份感情中,哪怕这几只虫的相处远比故乡影视剧里的妻妾和睦多了,他也自认享受不来这齐人之福。
大概是被休尔骚扰爽了,又或许是万事俱备,琪利安特别爽快的给了他一个时间点,说是这几天就能把他救出来,不过具体是用什么办法却没跟他说。
没有心情出门,出门也不知道去哪里,连三餐都是由智能机器送来。
休尔独自坐在房间里的小客厅窗户边,双手托腮。
从他这里可以隐约看到不时匆匆走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