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4)窥视
袖,起身对秋洄道:“半个时辰后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要往内堂去,却听见身后秋洄叫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义父是在对我说话?”

    那股不自在的黏腻感又出现在了后背,痒痒的,让人难以忽视,他总觉得是有谁在强烈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回头,是秋洄担忧的神情:“义父,您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她径直又快速走了过来,越来越近,若是不停下好似要直接撞了上来。

    他后退了一步刚要喝止,她却又直直定在了一步外,并无逾矩。

    想来还是他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他摇头,道:“无事,你半个时辰后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转身刚踏出一步,秋洄又问:“义父要去做什么?为什么要小洄半个时辰后再去找您?”

    他回头,拧眉不满:“问这么多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垂下了视线,盯着他衣摆上泥渍,问:“义父是要去更衣吗?要不要小洄将脏衣服送给浣衣姑姑?”

    说罢她抬起手向前倾,沈喻有种她要来伺候他换衣的错觉。

    大袖一挥,他冷下脸,沉下声,道:“用你多事?下去。”

    一脚踢开门,尘埃扬起在光下缓缓移动。

    背着剑的沈喻往地上丢了一只大鹿腿,而后大喇喇坐下饮水:“小爷我这宝剑也是打上猎了,真是大材小用。小狐狸,来看看,这个你吃不吃?”

    秋洄身上缠着纱布,狐狸耳朵从纱布中抖出跳动两下,她缓缓爬起,盯着鹿肉又盯着沈喻,不语。

    沈喻撑着脸,又挠挠脸,道:“不会吧?这个也不吃?”

    “你身上好难闻。”

    他挑挑眉,低头闻闻,抱怨道:“还不是为了给你找吃的,这荒郊野岭的,小爷我又是下泥潭又是追兽人的,成天脏兮兮的,又没有成衣店,容易嘛我......”

    秋洄低头,绞了绞被褥。

    她在脑中思索纠结了一番,小心翼翼爬下床走到沈喻身边,拉住他的衣摆,道:“那我给你洗衣服......”

    沈喻眼神一亮,提高了音:“真的?”

    她抿住唇,乖巧点头。

    沈喻大笑了一声,揉揉她的头顶,弄乱了头发又弄乱了纱布:“那我可不客气了。”

    放下剑,外袍一抖落,随手一丢,沾着血又脏兮兮的外衣便落到了秋洄头顶,遮住了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好好干啊小狐狸,洗干净了我带你出去玩。”

    小小的身体抱着一大团衣裳艰难行走,她回头,沈喻却扑在床上打起了呼。

    檐廊下的光一片明亮一片阴暗,走在底下亦是一会热一会凉。

    秋洄垂着手臂紧紧咬牙,脑中是义父刚刚的神情,她明明是在关心义父,可义父脸上,是嫌弃还是厌恶?

    这两者没有分别,她只知道,义父对她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她只是靠近义父就让他这么避讳,为什么?

    连杞嬷嬷都能夸她,但义父什么都不表示,凭什么?

    要是觉得她泡的茶不好喝,可以问她可以骂她,为什么要当她不存在?

    仰起头,蝉鸣声不绝于耳,令她烦躁。

    刺眼的光芒落入眼中,她瞳孔不断缩小,直至成为一个黑点。

    义父让她半个时辰后再去找他,可她偏偏要现在就去。

    左右张望,四下无人。

    她悄无声息落在那扇重新修补好的窗前,两指探入缝隙悄悄拉开,许是门窗皆紧闭的缘故,里头有些昏暗。

    有水声,义父这会应当在沐浴,她这个位置看不见,但她不打算离开,她要等到看见义父为止。

    鼻尖微动,她又嗅到了那股很像橘子味的清香,稍稍偏头,有白雾几缕,是义父在熏衣。

    大约不到一刻,她看见了人影。

    义父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进入视线,她压低了身躯,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的背影。

    长发全都束起来了,但还是有几滴水珠沿着发梢下滑,落到了义父的后颈,又沿着后颈进入衣领。

    她看见了义父的后颈。

    侧身系腰带,很薄,她能看出来义父的身形已经不健壮了,自从被抓进宫中后,他消瘦了很多,最严重之时全身甚至只有一层皮。

    每每思及此处,她总是心疼义父。

    从衣架上取下深色外衣,他低头闻了闻,又抖了抖衣袍,而后披在了身上,又成为了那个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义父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会洗衣服啊,你怎么这么能干啊小狐狸......”

    “别不吭声啊,怎么样,认个便宜义父不亏吧?这多好看啊,我给你买......”

    星夜,沈喻坐在树林中最高的树上,身旁是穿着新衣服的她,一起数着点点星光。

    秋洄垂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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