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0 章
换,就知道彼此想干什么。

    “嗯”徐渡攥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:“总不能瞒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孟樟:“打算什么时候说?”

    徐渡:“徐有良下次病危……不打算救了。到时候我带灿灿回颜城参加葬礼,人都到了,话才能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也好。”孟樟道:“徐渡,你那点破事算不上什么污点,别太为难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哧……”徐渡嗤笑一声:“管好你自己吧,还安慰上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滚滚滚,给老子滚!”

    徐渡走后,孟樟把剩下的早餐塞到嘴里,把空盘子和杯子扔到水池里。

    他进了他的电竞房,用原本只用来打游戏的电脑,搜索秦湘的作品。

    刚对秦湘动心的时候,他其实就搜过,但也就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,大致有了个了解。可刚才徐渡的话点醒了他,他爱一个人,不能流于表面。一见钟情并不可耻,可耻在于钟情就止于初见时那浅薄的一面。

    孟樟这一搜索不要紧,一坐就从上午到了深夜,午饭晚饭都顾不上吃。

    秦湘是实打实的网红插画师,商业价值也是年轻画手里非常头部的。

    但她很少接商业合作,唯一的一次,还是给一个国产古风游戏做了场景设定。

    秦湘的画有两种画风,孟樟不懂美术这一行,只能浅薄地把这两种画风归纳为“Q版”和“精致版”。

    她的Q版画很少,大都是画风景,孟樟在此岸看到过几幅,应该是比较早期的作品。最近这几年,都是画“精致版”了。

    秦湘是画古风的,能在互联网上一骑绝尘,是因为她的画很特别。

    最好的例子就是她的代表作品《唐宫夜游》系列,色彩艳丽,笔触飘逸,人物和景致其实是很写意的笔法,但每一笔都经过推敲,每幅画乍一看上去,都仙气飘飘。

    但如果仔细推敲她的画作,却细思极恐。

    比如女子半卧在罗汉床上小憩。角落里的妆龛,正好位于窗下。时值春日,窗外簌簌樱花落下来,可只要凝神看一看,就能发现那描绘花瓣的点点殷红里,有几滴色彩极浓极暗,不是花瓣的形状,淅淅沥沥粘在梳子和耳珰上,那是血。

    再比如床榻帷幔里,隐隐可见一对男女恩爱缠绵的模糊身影,但一侧的铜镜中,却隐隐可见一双流泪的眼睛。

    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,画作在仙气里头,透着鬼气。

    如此凄美而诡谲的氛围在《唐宫夜游》的最后一帧达到巅峰,那是一幅长卷。

    大明宫里是成群结队的少女,她们手执花灯,掩嘴嬉笑,明月高悬,繁星如雨。她们位于画卷的左侧,这里灯火如昼花团锦簇。

    可随着画卷右移,色彩越来越暗,直到画卷过半,画面过渡为水墨绘制,在黑白的世界里,夜空中没有了明月与星河,只剩下一片混沌;女子们身形不不变,却没有了皮肉、朱钗、花灯、笑意,比肩接踵的,是一具具骷髅。

    一幅画,初为红颜,一瞬枯骨。

    这是孟樟第一次花这么久的时间、这么仔细地去欣赏甚至是研究,一个用画作表现的故事。

    他是震撼的,他完全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说,他看过《唐宫夜游》之后,千方百计想要联系秦湘,想给她投资。毕竟就连他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得出,秦湘真的才华横溢。

    在震撼的同时,孟樟心中也迸发出带着酸涩的柔情,《唐宫夜游》看到最后,他最大的感受就是——秦湘,其实你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。

    孟樟用了整整九个小时看完了秦湘可以在网上搜到资源的全部画作,又去购物网站买了一大堆书。

    别的不说,先把那什么珍妮特温特森的全集拿下,结算完了,大数据自然而然就开始“猜你喜欢”,孟樟二话不说,什么米兰昆德拉、黑塞、波伏娃、村上春树、张爱玲统统下单。

    孟樟一边付钱,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说:“不就是看书吗?老子以前是不稀得看,老子用心起来吓死你们。什么清华北大,统统被我踩在脚下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孟樟开始了自我填鸭式教育,没空作妖也没空喝酒,徐渡终于能安心忙自己的工作。

    此岸咖啡的试营业也顺利度过,进入了正式营业阶段。

    张颜灵和徐渡都很忙,尤其是徐渡。

    设计工作就是这样,闲的时候可以终日无事,忙得时候熬到凌晨三四点是常态。但他每天坚持回家,即便他到家的时候张颜灵已经睡了,他醒来时张颜灵又走了。

    偶尔一两天两人碰到一起,徐渡耐不住心里对张颜灵的渴望,总是想跟她亲近。可他们最亲密的举动,也不过就是浅吻一下。

    张颜灵谨守雷池,徐渡不敢越。

    他明白在他彻底坦白之前,张颜灵不会把自己的心和身体重新交给他。

    可即便是这样短暂轻薄的温情,徐渡也已经渴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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